快速问答游戏题目投稿的雇主——张梦佳(化名)是前媒体人,现在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,家里有2个小孩子。
3月的一个晚上,在中介的安排下,张佳梦和丈夫面试了诺拉,在他们前面和后面还有若干雇主。
提到菲佣,没有人会不知道。“专业”、“素质高”、“世界最专业的保姆”、“菲律宾国家名片”、“业界最佳选择”...这些标签都属于菲佣。
张佳梦的丈夫觉得人们把菲佣捧得太高了。即使在菲佣合法的香港,菲佣偷东西,不辞而别的情况也不是没有。张佳梦却不觉得,“相对国内的家政人员简直好太多了。”
面试快结束的时候,趁着中介人员去洗手间的间隙,诺拉起身拉住张佳梦的双手,眼神略微犹豫,从嘴里挤出了想要被马上雇佣的意愿——“我做得很好的,请雇佣我好吗?”
张佳梦听着这句拗口的中文,手里来来回回地翻着诺拉的资料,张佳梦的丈夫对于诺拉的各方面资料都比较满意,于是定了下来,直接交了一共6万多的签证费、中介费,当晚就把诺拉领回了家。
为了多300块的工资
诺拉今年33岁,又矮又胖,皮肤发黑,其貌不扬,但就工作经历来说很符合张佳梦的预期。诺拉还是十几岁小姑娘的时候,就在菲律宾做佣人,诺拉很会看主人的脸色行事,加上出国前和到新加坡后都接受了比较专业的培训,这她成为了非常出色的菲佣,很受雇主们的欢迎。
在台湾的3年工作经历让诺拉顺利学会了中文,并且烧得一手好中国菜,“如果不是这样,我也不敢来到北京。”
一次视频通话,在北京工作的表姐告诉诺拉,她现在的工资比以前在台湾的时候还高了300块。诺拉心动了,明知道不合法,她还是毅然和小姨等人一起来到中国大陆。
一班陈旧狭小的夜航飞机,没有免费食物和饮水,身无分文的她们一路忍饥挨饿到了澳门。然后转到深圳,坐了25个小时的火车才抵达北京。一路上她就喝了一瓶水,吃了两个包子。
专业的菲佣
张佳梦一直都是“用人不疑”,家里的食物和用具几乎全权交给诺拉负责。
每天5点半起床,先把一二楼的房间和庭院全部打扫干净;8点之前做好早餐摆放在餐桌上,然后去照料3岁的小主人穿衣服、洗漱、吃饭;8点半,小主人准备去幼儿园,诺拉为她穿上准备好的衣服和鞋子,书包里早已放好装满温水的水壶,干纸巾和湿纸巾也各放了一包;在男女主人出门前,鞋子早已擦亮,安静地摆放在门口,她还能根据女主人当天要穿的衣服,将相应的鞋子和丝巾也搭配好,女主人总会在这个时候给她一个拥抱。将孩子送走后,诺拉继续自己的清洁工作。她把别墅擦拭得窗明几净,沙发和地毯(包括柜子下面)每个星期都要清理一遍,衣柜也定期整理。下午的空闲时间,除了打扫花园,还会熨烫衣服。
这是诺拉的一天游戏问答,也是接受过标准化服务培训的中国菲佣的一天。
五分之一的收入用来打电话
在内地的菲佣不像在香港,周末还可以去中环和朋友碰个面、打打牌、聊聊八卦,内地的菲佣不合法。
在北京工作这段时间,诺拉每天都会打电话。
9月初一个微雨的早晨,对中国北方人来说很舒适的天气,不冷不热,诺拉已经开始浑身发抖了。这样的天气持续了几天,她的手上因为干裂出现了第一道血口子,她开始烦躁不安地给她在深圳的朋友打了电话。
远在异国他乡的她们特别喜欢用这种方式“抱团取暖”。在电话费上她们从来不会吝啬,有时候甚至会用掉工资的五分之一,诺拉笑着对我说,“这叫情感投资!”很多菲佣,为了多挣点加班费,全年都不休息,压力山大。按她们的话讲,这是保证她们不疯掉的唯一的情绪出口。
关于雇主的事情是诺拉打电话的主要内容,雇主的爱好、小主人的日常、雇主家里的布置等等,但诺拉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己的房间打的电话,这也让张佳梦特别满意。
“黑”在北京的菲佣
今年是茱莉在北京工作的第3年,签证已经过期很久,茱莉平时尽量避免外出,平时雇主也会叮嘱她们尽量少出门,茱莉已经3年没有回家了。
茱莉在的小区是北京著名的高档小区,“其实不用担心被邻居举报,这个小区里有很多菲佣,她们和我是一样的情况”茱莉说。
在北京有不少从事菲佣中介的,李哥就是其中一个。在他手下200多个菲佣,遍布全国各地,“在北京这样的公司大大小小得有20几个吧,多的旗下能有上万个菲佣。”李哥笑了笑。“像茱莉这种情况的,我知道的起码就有这个数。”说着李哥用手比了个9,“9万”。
很多黑中介给菲佣办的都是旅游签,签证一到期,这些菲佣就变成了“黑户”。“再做几年,等女儿大学毕业了。”茱莉低头摆弄着雇主淘汰下来送给她的“新手机”。她已经逐渐适应了北京的快节奏生活,中文也能听懂七七八八了,更对北京那些本地美食如数家珍。
问到未来有什么打算的时候,诺拉说,“这几年不回家了,不想成为A-A。在北京工作几年,攒够钱之后回老家开个便利店,如果未来还能在这里工作的话。”
虽然中国内地菲佣不合法,但还是有很多菲佣不断进入中国。她们希望能通过在中国的这几年换取一个更好的未来。她们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善了孩子们的生活,而好运也同样会降临在自己身上。
A-A(Airport-Airport):这是戏谑那些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走的菲佣而创造的“词汇”——他们从机场坐车赶回老家,和亲朋好友呆上几个小时,就又匆匆回到机场赶飞机回去工作。
我们采访了一个“黑菲佣”的北京雇主
原文标题:我们采访了一个“黑菲佣”的北京雇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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